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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声张敬民走出梦幻童话小镇奥登塞

来源:比利时 时间:2023/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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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奥登塞22:34来自声境界

走出奥登塞

作者|张敬民朗读|李然 高昂

踏上这个北欧国度,我必须去看一个人。因为,从小我就与他相熟,记不清有多少个童年的夜晚是听着他的故事度过的;而且,一晃几十年过去了,这位已是二百多岁的老人没有丝毫的倦意,仍然以那恒久不枯的激情给我和我的孩子讲述着品咂不厌的故事。在我的脑海深处,他生活的地方即是七彩奇幻的童话世界,他和他的国家熔铸为一体,熠熠辉映,他便是它,它就是他……

这绝不是我一个人的臆断感受,而是为不同肤色的世人所认同。我敢说,读到这里,读者对本文所述其人其国早已明了于心,答案呼之即出:丹麦——安徒生!

丹麦是北欧最小的国家,面积仅为平方千米(不包括已取得地方自治的北大西洋上的法罗群岛和北美洲的格陵兰岛),而其海岸线却很长,蜿蜒曲折千米,相当于地球周长的六分之一;它的版图形态也十分有趣,由个岛屿组成,就像一块块大大小小的拼图在海洋湛蓝的怀抱中聚合成绚烂奇艳的美景,其中镶嵌于“核心”的第二大岛屿——菲英岛,便是安徒生出生的地方。巧得很,我前往故居拜谒这位被政府誉为“伟大的丹麦人”时,恰是两个世纪前他在那株重新吐芽抽绿的醋栗树旁的陋屋里呱呱坠地的季节。

汽车轻快地飞驰,平展的高速公路反射着春日的阳光,像一条银色的玉带缠绕在海岸线上,波罗的海的风潮呼呼地吹来,顽皮地掀起一波又一波的“白头浪”,紧接着随波发出伴着海鸥清脆啸鸣的阵阵男中音般的欢唱……啊——,虽是冬季刚刚过去夏季还未来临,这里的风光依然迷离幻化着童话的生趣和色彩。

驶出哥本哈根所在的丹麦最大面积的西兰岛,一座几公里长的公路桥梁凌空飞渡海峡,犹如彩虹一般在蔚蓝的天际与大海之间划出一道精致而美妙的弧线;窗外无边无际,穿行其上,风驰电掣,人似生出了翅膀有了飞翔的感觉,况且心所往之,桥的那一端就是菲英岛。

行驶大约一个多小时,我们深入到了该岛的中部城市奥登塞,它是现今丹麦的第三大城市和第四大港,工农业生产均占有国家重要地位,特别是经由这里集散的丰富的农产品依然表明承袭传统的土地缘源。按说这是座城市而且还居于菲英岛的首府,但它却不是我们概念中的车水马龙、熙来攘往、声喧啸聚、热闹哄哄的景象,恰恰相反,一切都被颠覆了,这里不见楼宇集群,也不见密织如网的街道,更有意思的是分不清哪里是市区哪里是乡村,仿佛整座城市都稀释在了大地田园之中,静谧得让人超脱,所有的一切都归于天地通灵的自然……这就是安徒生的故乡!

二百多年前的奥登塞只是一个并不知名的小镇,安徒生就住在简陋、狭窄的蒙基莫莱街3号。如今的这里并未有多大改变,目力所及其规模仍旧是个聚拢在乡间田野里的小镇子,一条鹅卵石铺就的街巷像阳光下撒落的海贝,闪烁着斑斓的光晕幽幽深去,幢幢色彩绚丽的欧式古老建筑如同积木玩具一般,错落有致地静静摆放两旁,仿佛把人又融回了十九世纪安徒生生活的时代。所不同的是,这里没有了当年手工作坊里发出的叮叮咚咚的各种敲击声和春寒季节人们裹着深暗的大衣在蒸汽弥漫的街巷出没的身影……

就在这条巷子的中段,临街有一栋低矮的平房,尖顶红瓦,白色墙壁,看上去很不起眼,平淡得稍不留神即一晃即过,而唯其独树的是白色十字横竖其中的红底丹麦国旗飞扬上空,猎猎作响,显示出了它家国并存的至尊至贵的地位,与众不同的还有那扇朴质的黑漆小门旁挂着的长方形牌子,上面规规矩矩写着一排小字:“安徒生年诞生于此”。

安徒生故居

终于与这位世人仰慕的童话大师同一空间相会了——我轻轻走进他依旧狭窄、昏暗的故居,静静沉浸于漫溢着二个世纪前主人贫寒气息的氛围里,每一步挪移、每一次侧身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象着与这位文学巨匠身影交错,仿佛幻影幻觉里置身在了那个特殊的往昔时空中……年4月2日,这栋贫苦鞋匠的木屋里,一个新生命降临在了由棺材板拼成的床上,母亲神情有些惶恐,因为婴儿的啼哭声大得吓人。守在一旁的教士安慰说:“小时候哭声越大,长大后就越聪明。”哪知道,这话果然应验,号哭的男婴许多年后“即使是圣诞老人也并不比他更有名气。”他就是安徒生。

封闭的奥登塞小镇见证了安徒生的童年,他没有受过正规教育,只是在慈善学校读过几年书,然而受父亲和民间口头文学影响,自幼就迷上了奇幻多彩的艺术殿堂。不幸的是,11岁时,父亲在参加抗击拿破仑波拿巴侵略战争归来后不久病逝,窘困的母亲只得送儿子去工厂做童工。还是那清脆嘹亮的嗓子使他免除了劳役之苦,工人们不再派他干活,而是让这小家伙每天用歌声和表演驱散苦闷、激发情绪。

一日,一个工人在不经意间说了关键一句话:“干吗你不去当演员?”小安徒生本就欲动的心敞开了一扇放飞的天窗,他要穿越横亘在自家门前的这条幽深的窄巷,走出奥登赛!于是,执拗不驯的他击碎了母亲设计自己去学徒做裁缝的“人生计划”,背起简陋的包袱跳上马车离开了沉闷寂静的小镇。

这时的安徒生14岁,不过是个长着瘦高挑个子的一脸稚气的男孩儿。马车伴着叮叮当当的铃声吱吱扭扭走向远方,憧憬着美好未来的他回望故乡写下这样的话:“当我变得伟大的时候,我一定要歌颂奥登塞。谁知道,我不会成为这个高贵城市的一件奇物?那时候,在一些地理书中,在奥登塞的名字下,将会出现这样一行字:一个瘦高的丹麦诗人安徒生在这里出生!”

后来的事实验证,安徒生誓言凿凿的宏愿准确不虚。可谁又曾想,当初这个走出奥登赛的满口乡音土语的乡下孩子面对陌生而富华的哥本哈根却是一派茫茫无措……他拿着苦心求来的介绍信拜师著名芭蕾舞演员沙尔夫人未达心愿,去见皇家剧院经理霍尔斯坦想当演员被逐出门,为挣糊口钱做小工遭“城里人”取笑……这个“鹳鸟一般细高”的孩子孤苦无助,流浪街头。

然而,严酷的现实并没有泯灭心中那束已被理想点燃了的火焰,他攥着刊登意大利歌唱家西博尼在哥本哈根演出和开办歌唱学校消息的报纸,冒失得近乎“奋不顾身”地闯入人家的住所,打开喉咙高声放歌。兴许是这超乎寻常的举动,满座高朋的视线不但让这个莫名的“侵扰者”牢牢拽住了,而且被这位孤奋少年充满希冀与追求的心感动了,他们纷纷解囊,促其梦想成真,如愿进入歌唱学校。岂料,命运偏偏捉弄安徒生,一场突袭而来的大病专就冲着他一心想当歌唱家的嗓子而去,结果造成声带严重损伤,彻底打碎了光耀舞台的希望……

不幸与幸运,在安徒生身上是相伴而生的。上帝似乎故意要用各种磨难来考验这位乡下来的年轻人,又似乎以否定其一个个错误方向的追求与尝试来拯救他的天才。安徒生终于明白了自己这一生的承载不属于舞台,而是文学。他大量阅读莎士比亚、歌德、拜伦、海涅等人的作品和丹麦的古典文学,同时拿起笔创作了第一部剧本《阿芙索尔》,由此得到皇家公费资助进入拉丁文学校深造。年,安徒生在自己的诗作《傍晚》《垂死的孩子》广受好评后,又创作的喜剧《在尼古拉耶夫塔上的爱情》得以公演并大获成功。

这个经常被来自城里上流社会的学生嘲笑的“乡巴佬”,在自己潜藏的才华终于被唤醒并赢得公认时淌下了涓涓热泪……为文学而生的安徒生找回了自己的灵魂,出版的《阿马格岛漫游记》《幻想速写》《旅行剪影》等作品及长篇小说《即兴诗人》成为读者追捧的畅销书。然而,这还不到这位日后被堪比与国齐名的丹麦人尽显才华、尽放异彩的时候。

年,他在写给女友的信中说:“我要为下一代创作了。”于是,就在这一年,安徒生的第一本童话集《讲给孩子们听的故事》问世了,那颗镶嵌在文学圣殿宝塔尖儿上的明珠终于点亮。由此,全人类多了一位超脱平庸走向智慧的无与伦比的儿童作家;从此,世界上的孩子们每年圣诞节都会收到一份特殊的礼物,即这位丹麦人的一本新的童话集。而且,这一写就是43年,笔耕不辍,直到他生命结束。

年8月4日,这位为世人留下《海的女儿》《丑小鸭》《夜莺》《拇指姑娘》《皇帝的新装》和《卖火柴的小女孩》等篇不朽童话作品的伟大丹麦人安徒生驾鹤西游,享年70岁。世上不知有多少人因安徒生认识了丹麦,不知又有多少人因读了他的作品而在幼小的心目中即矗立起了“童话王国”的丹麦。当一个人与自己的国家及民族融于一体时,他(她)便真正获得了永生!

奥登赛小镇静得出奇,行走在小巷里自觉不自觉地就要放轻脚步,生怕弄出声响来惊扰了四方的宁静。我在想,这样的环境与氛围也许正是走进童话世界的曼妙佳缘,人必须让心安静下来才能听到来自幽邃自然和纯净灵魂的声音……

回到哥本哈根,我见到了静静安置于市政大道旁的安徒生铜像,他戴着他那个世纪标志性的高桶宽沿儿礼帽,身穿长长的燕尾服,手持其特征符号一般的手杖,瘦高瘦高地,正挑着那枚长长的鼻子、凹着一双深深的眼窝儿注视着人们,仿佛从奥登赛走出来的他还有许许多多的童话故事要讲出来。在我眼里,安徒生那富有特质的形象早已是丹麦的图腾,看到他即想到它;而他笔下的故事,早已幻化成为丹麦人的精神气质,辨不清文化了人还是人化了文。

我似乎明白了,一个伟大的人是如何用灵魂相伴着自己的祖国昭告世界的。世人又是怎样透过这个人去认识他的国家的。其实,这样的例子在欧洲国家并不鲜见,如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就以不过60厘米高的“尿童”而著名天下。真不知,这座城市是因一尊小小的铜像而更闻名于世呢,还是这尊小小的铜像是由这座城市悠久的历史更名声远播。总之,城就是像,像即为城,它们不能分开,不怪乎世界上无论国家元首、政要还是普通游客,来到此城都要前去拜谒这尊被誉为“布鲁塞尔第一公民”的铜像。它的人名叫于连,一头黝黑的卷发,光着身子,小肚皮朝前撅挺着,站在大理石雕花台上撒“尿”。

传说,14世纪即多年前的一个晚上,外国侵略者在布鲁塞尔市政厅地下室安装了许多火药,准备炸毁这座城市。当导火索火蛇似的被点燃,灾难即将临头之时,小于连灵机一动,撒出一泡尿浇灭了燃烧的导火索,挽救了全城百姓和这座古城。由此,人们请来雕塑大师捷罗姆克思诺,塑造了这尊小英雄于连光屁股撒尿的铜像,并把他誉为“布鲁塞尔第一公民”。

出于对这位小英雄的敬慕,凡来访问比利时的国家元首遵惯例都要送一套本国传统服装给于连。据说,小于连至今已有多套来自世界各国不同风格的服装,其中即有中国的唐装及解放军军装各一套。可以讲,于连的知名度同安徒生一样,都是世界级的。他已成为这个城市、国家乃至民族的形象符号与精神象征。人们只要提到“尿童”,就会立即想到比利时以及布鲁塞尔。

然而,回过头来反观自己,泱泱五千文明的中华古国被世界民众普遍认知的伟岸巨人又有几何?从古至今,我们不难数出一长串的名字来,他们也确是在人类文明进程中具有卓越贡献的世界级人物,但静下心来理智地想想,又有多少能像安徒生、“尿童”那样被全世界的人们所共同认知,又有哪个能被普遍认同与这个国家及民族化合为统一的象征与精神?要想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关于这一点,我们必须认真反思,是中华民族缺少了擎举全世界及人类文明慧炬的精英、伟人、智者、圣人,还是我们辜负了他们……

夜晚,台灯映照下的书桌,从丹麦带回的纪念品“美人鱼”安于一角静静注视着,那有些凄美的神情仿佛在思念着那滋养生命纯净灵魂的海洋。这时,我看到报纸上刊出的一则消息,即久负盛名的“小美人鱼”铜像将首次走出国门,在年中国的上海世博会丹麦馆展出;同时,童话大师安徒生生前用过的一只旅行皮箱也将运抵,世博会期间作为丹麦著名品牌乔治杰生全球最大分店——上海店开店仪式上的展品与世人见面……

年1月

原载于《大年月》第四章

作者简介

张敬民,高级记者,中国作协会员。全国文化名家暨“四个一批”人才,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

首届“范长江新闻奖”提名奖、全国百佳新闻工作者、全国“十佳百优”广播电视理论工作者、全国广播电视系统先进工作者。

《西口文化》概念提出者与资深研究专家。出版《西口大逃荒》《美国孤旅》《西口在望》《划破夜空的灯塔》《土耳其并不遥远》《东张西望》《凡音之起》《库布其》《今夜无人入睡》《行者践》《行者说》等著作。多部作品获国际及国家级等奖项。

编剧的电影故事片《声震长空》获第八届中国电影华表奖优秀故事片奖

朗读者

李然

山西广播电视台正高级播音指导

山西省朗诵艺术协会副主席

国家级普通话语音测试员

山西省语言文字委员会专家评审

多次在各项朗诵和演讲大赛中担任主评委

高昂

中华文化促进会朗读专业委员会副秘书长

全民悦读全国联盟副秘书长

山西省朗诵艺术协会常务副秘书长

懂点技术懂点节目也懂点播音

传统媒体资深从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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