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在沙漠腹地,有一座神秘古城,只能骑骆驼过去,没有向导带领,外人根本找不到,古城入口处是一排石雕像,石像的眼睛非常大,还会流泪,那时会飞沙走石,电闪雷鸣,隐隐能听到沙漠尽头的亡魂在咆哮。
据说,生活在古城的人叫鬼洞族,他们崇拜眼睛和深渊,从小背后就有个烙印,有自己的语言,有自己的建筑风格,他们等级分明,分为饿鬼、牲畜、奴隶、巨瞳人,他们信奉巫术,在黑塔神殿做祭祀活动。
据说,女王是鬼洞族的末代鬼母,她的眼睛开启了虚数空间,从此族人世世代代遭受诅咒折磨,她死后,国家被邻国包围,在一场黑沙暴中消失不见,而她的殡葬形式叫九星照命,谁惊扰了她,就会成为祭品。
看过《鬼吹灯》的读者肯定猜到,这是精绝古城,天下霸唱的描写栩栩如生,把人们带入到一座阴森诡异的西域王国,现实中,精绝古城真的存在,并且,在年前就沦为废墟,精绝人风俗观念奇特,遗址发掘过程充满了神奇,和盗墓小说惊人的相似,却是另一番风景。
寻找精绝古城
《鬼吹灯》中寻找精绝古城的历程惊险奇诡,现实中的寻觅也是一波三折,发现遗址的第一人竟是外国人,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万里跋涉到新疆沙漠深处,他是考古家,是冒险家,也是殖民者,他叫斯坦因。
清朝末年,政府腐败无能,连内陆腹地,外国人都可随意进出,西域处在中西方文明交汇处,成了热门地区,无数冒险家蜂涌而至,和盗墓小说不同,作为英国学者,斯坦因有当地政府协助,又有当地猎人做向导,进入西域没费什么力气。
年元月一天,斯坦因很兴奋,驼夫告诉他一个好消息,一个农民手里有两块不知什么文字的木板,是从尼雅河尽头以外的沙漠出土。这条线索很重要,他很快拿到木板,字体和公元前1世纪贵霜王朝的很像,难道是佉卢文?
古代通行于巴基斯坦北部,阿富汗一带的佉卢文,竟然在塔里木盆地的沙漠中出土?斯坦因极力按捺住激动,他给驼夫重金酬谢,弄清了木板的来龙去脉。
一个叫伊布拉欣的年轻磨坊主想发财,到沙漠古城寻宝,费了不少精力并没找到金银,只发现了些木块,他随手拿上6块,准备给孩子当玩具,路上随手丢了两块,被驼夫捡到。
伊布拉欣做梦也想不到,木板竟这么值钱,他拿回家的4块损坏了,到手的钱没了,哎!斯坦因懂这个心思,请他做向导,找到木板的遗址,给的报酬一定不菲!
结果,在屋外,斯坦因就拾到三块,屋内到处散着木板,墨迹非常新鲜,斯坦因第一天就找到几百片,那是国内外佉卢文资料总数之和,更令他激动的是,竟发现了雅典娜、宙斯神像。
斯坦因雇来民工整理了16天,在停水停饭时,找到多件佉卢文木犊,58件汉文木简,他考察了居室、佛寺、大厅、厨房,收集各种工艺品,留下相当准确但不完整的实测图,由于靠近尼雅河,他把遗址命名为尼雅遗址。
斯坦因带着十几箱文物回到伦敦,获得意想不到的成功,英国皇家地理会邀请他做报告,那是他从不敢奢望的学术光环,第十三届东方学家大会赞扬他做出极其丰富、重要的工作,这是欧洲东方学界不一般的荣誉,他是发现并报道尼雅遗址的第一人。
年,在印度、英国政府支持下,斯坦因开始第二次西部之行,在上次最后搜寻的房子里,找到三打保存完整的双面木简,这次他用50个劳动力加速工作,13天后,他满载文物到且末、楼兰继续寻宝。
这次挖掘干净彻底,当地不论农民,还是商人,都知道斯坦因重金求购古代写本,因此他在遗址搜刮一遍后,会挤满一群寻找古文书的人,那是发财的好机会。
斯坦因为拿到丰硕成果,以至切掉右脚三个脚趾,他拿到发现者金质勋章,成为印度考古爵士和印度帝国骑士,得以觐见英王,获得牛津、剑桥大学的荣誉学位,成为比利时科学院的名誉院士,他要利用这一有利形势,建立新的功勋,于是他在年第三次进入新疆。
清政府虽被推翻,但新疆依然混乱动荡,官员昏庸糊涂,这是斯坦因认为最好,也是最后的时机,他给各级官员送礼,自称是玄奘的虔诚弟子,是为信仰现身的学问家,这副真率谦和的模样,和入乡随俗的自觉,让他在西域畅行无阻。
国势衰败,主权沦丧,知识分子率先觉醒,反对外国学者在西北掠夺文物,国民政府颁布文物保护法,华尔纳在敦煌惨遭失败,斯坦因一清二楚,但他认为没有他到不了的地儿,没有他做不到的事儿,准备第四次进入。
外交部在舆论压力下,要吊销斯坦因的护照,英国驻华公使公开表示,无搜求古物目的,这才被允许,斯坦因在西域走一圈,沿途被严密监管,他从来到走只有7天,照样到手多种文物,其中一只木简残文上写:汉精绝王承书从,证明尼雅遗址就是精绝王国故址。
除了带走大量文物,斯坦因还带走一具女性头颅,测量后发现,这位精绝女性有蒙古人种和欧洲人种的两重特征,这给他的报告又添上一笔证据。
斯坦因发现精绝古城为何能在欧洲有如此大轰动?原来,他在报告中虽提到中国新疆有一座精绝古城,但他只提及其中的西方文明,中国的遗迹遗物几乎只字不提,全世界都认为又一座西方文明的城镇重现于世
国力衰微,连文明都被否定,当时的考古学界认可“中华文明西来说”,外国学者在中国西北,发现很多西域遗物,通过牵强的对比,结论竟是中国文化是西方人传进来的,纯粹一派胡言!
走进精绝古城
精绝古城突然出现,它如小说里那般沙尘肆虐,但并不诡异,地势较高的一列列沙梁,是天然的风瘴,遗址南边有一大片枯死的胡杨林,有数十平方公里,古国虽被沙漠包围,但是被胡杨、沙梁拱卫的安全空间。
进入精绝的险要之地,是遗址最南偏东处,如今只剩一块木板,当年,河道上立几根木桩,架设起木桥,可以想象出河宽谷深,但这份凶险和小说中的比不了。
新疆南部的塔里木盆地,南有昆仑山,北有天山,西有帕米尔高原,盆地中间是33万平方公里的流动性沙漠,高山拥围,流沙滚滚的大地常年无雨,所有用水来自昆仑山冰川的内陆河,离开水系灌溉范围,人畜就无法生存。
没雨水补给,水量有极强的季节性,夏季河水充沛,秋冬河水断流,人们必须在秋天储蓄足够的水,才能度过冬天,一个绿洲可能就是一个国家,同一水系的上下游,会因为水产生无法言说的矛盾,会利用水进行种种残酷无情的斗争。
尼雅河下游绿洲只有平方公里,只能生存几千人,这就是精绝古国,外面的世界对精绝人而言,遥远又模糊,他们不了解也不联系,更谈不上施加影响,但中原大地的军事变动把精绝古国拉入时代洪流中,为世人所知。
汉武帝即位后,一改之前对匈奴的退让求和,他要“通西域,寻羽盟,共击匈奴”,派张骞出使西域,到汉宣帝时,由使节郑吉率领一只部队,负责丝绸之路南道的交通往来,精绝国早已为安全通行贡献自己的力量。
精绝国,王治精绝城。去长安八千八百二十里。户四百八十,口三千三百六十,胜兵五百人。精绝都尉、左右将、译长各一人。北至都护治所二千七百二十三里,南至戎卢国四日行,地厄狭,西通须弥四百六十里
精绝国虽小,但地理位置优越,处于沙漠南缘的中段,是一处重要且必须的补给站,在史书留下一笔,可惜只是最简单的国名、人口、兵员、官员、距离等,而种族、语言、生活、文化等,统统一笔带过。
精绝国的美好时光在王莽乱政后结束了,西汉动乱,西域各国也变乱四起,匈奴卷土重来,苛捐杂税之重令诸国无法忍受,莎车国借抗击匈奴扩张实力,西域各邦请求东汉再立西域都护,可惜一直没有回应。
小宛、精绝、戎卢、且末为鄯善所并。渠乐、皮山为于阗所统,悉有其地。大约在公元73年,精绝被鄯善吞并,至于怎么复立,多久都没有记载,后世只知道这儿有过这么个国家。到唐朝开元年间,玄奘游学东归,途径尼雅河,看到“芦草荒茂,无复途径”,已经废弃很久很久。
直到年,精绝古国这才重现于世,但斯坦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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